Monday, October 31, 2011

“同理” 。死亡


前些日子参与了一个为两天制的《安宁疗护》的培训课程。
上星期,无意中读了冯以量的一篇文章《我懂同理、我会同理、我是同理》
两者,给我些省思。

同理,顾名思义就是我们三年大学生涯里所读的Empathy。
而这三年,对我而言是“我懂同理”;
使用、运用同理,就在我们实习的三个月里。
这三个月的实习里,我自声称我“会同理”;
一直到现在,
我会说,“我懂同理、我还不会同理、我不是同理”

在安宁疗护的培训过程中,我自觉自己不能做到同理。
至少,对于死亡,我的概念不足;
面对频死,我没经验,
感受死亡的恐惧,我亦没有。




末期癌症病人握着你的手激动地问,“为什么是我?”
你怎么答?你怎么同理?

艾滋病患者哀怨的问,“死亡是怎样的?”
你要怎么告诉对方死亡后的景象?

被医院遣送回家的末期病患家人茫然地问你,“我就眼睁睁的看他在家里躺着等死吗?”
你怎么去平抚他们的心情,让他们接受和日夜等待频死的家人随时离去?


同理,在我们学习的理论里说道,不一定要经历过才能做到同理,
但,我却还未足够成熟的去面对死亡。
或许有些人觉得,曾经经历家人的离世所以会/可以‘同理’。
但死亡,
岂是我们能用平常心去同理呢?

上完安宁疗护的课程后,我深思很久。
死亡,每个人都会经历。
只是,每个人离去的方式不一样。
你我他拥有不同的死亡方式,亦所接受的程度也不相像时,
或许就需要一群能“同理”不同死亡方式的安宁疗护义工帮助。

就这样,
我决定踏出那小小的步伐:
把义工表格交上。

填表格、交表格一点儿都不难。
我却一点一点的蓄备着勇气,去尝试踏出第二步。





Wednesday, October 19, 2011

“输送袋”


昨天和一位资深的辅导师(晓薇老师)聊起了现代家庭教育的理念及对后期的青少年、甚至成年人的影响。
“输送袋”,她说。
父母把还身穿睡衣、睡意满满的孩子载送到保姆家。保姆从父母的手中接过了孩子。(输送一)
保姆帮孩子换校服、吃早餐,送孩子去上学/搭校车。(输送二)
放学后,孩子回到保姆家。(输送三)
在保姆家冲凉,吃午餐、午睡。起床,做功课、游戏时间、晚餐……傍晚,等待着父母工作结束到保姆家把孩子接回家。(输送四)

这现象比较常在双薪父母的身上发生。牵涉的不一定是保姆家而已,或许有些是安亲班、补习班等等,流程大致大同小异。
这就是“输送袋”— 我从你的手中接过、把孩子抱过来;你又从我手中把孩子接回去。
然而这一连续的“输送”过程,延生了层层的“疏离感”。
在“输送”的过程中,涉及不同的人与环境;相对之下,与父母的相处时间像分面包一样,分给越多人,分量就越来越少。

 

两年前,曾在一间安亲班的生活营任职补习老师 — 其实和平日的安亲班没啥差别,最大的分别是平日的安亲班是幼稚园放学时间开始,学校假期的安亲班是早上开始。当然,游戏时间也比平时来得长些。安亲班里有个很可爱的4岁小男孩,脾气很不好,说得一口流利的英文,听得懂些中文。这小男孩会在我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,因为他是典型的“输送袋”例子。
双薪父母的家庭,早上小男孩被送来安亲班。早餐、游戏、功课班、午餐、午睡、游戏、功课班…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的被消磨。傍晚载他回家时,出来迎接他的是佣人。小男孩说,爸爸妈妈不会那么早回。有时候晚上要睡了都没机会见到爸妈,或许早上在去安亲班的途中可以和爸爸妈妈搭上几句话。
小男孩脾气很暴躁,会拿东西丢人、和其他小朋友打架、骂老师等等的举止,然后会号啕大哭。他的画工很好,对色彩的认知也很敏感;但心情很差时,图画都显得很暴力。小男孩说,他有个妹妹,“爸爸告诉我的,可是我没见过。”后来才知道,妹妹向来都是被外婆照顾,两兄妹应该都没和彼此见面。

这例子中,小男孩和父母有“疏离感”;在安亲班,因为不懂怎么和其他小朋友和睦相处,和同龄小孩有“疏离感”;在家,佣人忙着自己的家务没暇理他,和佣人有“疏离感”;和妹妹,因为被分开安置在不同的环境照顾,有“疏离感”。
“输送袋”衍生出来的“疏离感”,对孩子而言不只是作为童年的记忆残影;成长后,这与人、与社会之间的“疏离感”和“鸿沟”还会延续。演变成后来,很多人不解、会出现许多‘为什么会这样…’、‘为什么要这样做…’的疑问。殊不知,青少年的行为问题不是一朝一日的事。

“我才没那么多时间去理、去观察他为什么会那么顽皮、那么不听教!还会顶撞老师、骂老师!”
“改簿子、出考卷、应付高层都没那余暇了,还要慢慢的去了解这群妖魔鬼怪的背后故事?!”
“他们的父母都没辄,我们能怎样?”
“打不能、骂不能、罚不能。这些都会被父母狠批、投诉,我们去‘训教’,倒是我们自己被‘教训’回!”
“为什么他们就不能不XXXX ?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这样做?”
“这样做他们会很开心、很爽吗?”
“这样被扣分被警告屡次,被召见父母,他们不在意吗?”

本来以为“输送袋”的现象仅仅衍生“疏离感”。童年“疏离感”影响了孩子的身心成长,延至到青少年时期继而出现种种的行为问题、态度问题等等。
原来,这是一环扣着一环的链锁关系。

写了这些,有些人可能会谴责是老师的责任心不够重、不够称职,“你是老师,我把孩子送来学校,教好他们是你们的责任!”;
有些人或许抱怨,“你没结婚、还没有家庭,你不懂…”;
有些父母会说,“我们身不由己,也很无奈心痛…”
我是不懂。
我们做每件事、每个决定、每个影响都是为了达到平衡点。
这平衡点可能是自我内在的、可能是家庭抑或事业等。
太专注在其中一方时,个体自然就不平衡。然而这时候,我们不一定及时察觉到自身的不平衡。
直到不愉快或负面事情发生时,回头看看自己的走过的痕迹。
原来一路走来,当自己都走得不平衡、东歪西倒时,你也影响了身边和你一起走的那个:伴侣、孩子、父母兄弟姐妹、同事…
这一轻轻的摇摆,或许就是导致自己和别人往后的成果、成长。

你要达到自身的经济平衡时,是否也同时平衡了你的工作量与工作满足感?
你要达到家庭收入丰厚时,是否也同时平衡了你孩子、妻子需要你的欲望?
你要达到事业顶峰时,是否也平衡了你家人、伴侣对你的期望和需要?
你要名利兼得,是否忘了回头看你身边的人与你同步?

其实,不过是很平凡不过的“输送袋”现象,怎么把它的后果说得那么严重?
“输送袋”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现象而已。
一环扣一环的影响,都联接着你我他生活上的平衡。
而当这一个平衡点没有固定的方向,
到最后,原来大家都在过着‘东歪西倒’的生活。







Sunday, October 16, 2011




直实习后开始工作已经两个月了。
在一间私立学校。
这间私立学校包办了幼儿园、小学、国立中学、国际中学及学院的教育配套及课程。
而我,
在中学担任辅导员一职、中文老师一职、及兼任小学组廿四节令鼓队的顾问。


乍听之下,还会让人有种身负重任的错觉。
其实,不是。


面对辅导员的工作,我抱着“海绵”的心态,“吸”收经验;
中文老师一职,我抱着“初生之犊”的心情,去接触、重拾我已遗忘已久的中华领域;
廿四节令鼓队的顾问,我抱着满满的热忱及怀旧的心态,去辅助一群对鼓的文化、历史、知识等等认知等于“0”的小不点们。

刚开始重新接触鼓的时候,握着鼓棒,轻敲了下鼓面“咚”地一声。
清脆的一声,鼓还是新买的。
没有教练,只有一位音乐老师用音乐最基础的原理去教小不点们;
没有教练,没有人告诉小不点们这廿四节令鼓始于哪里、何时;
没有教练,没有人严教小不点们什么是纪律、团结等的道理;
没有教练,小不点们不听教、不停训,爱打就打、不会既不懂要爱惜鼓;
没有教练,小不点们打鼓时乱序及自我中心,不去聆听四周同伴的节拍。
后来,
我尝试向《手集团》询问聘请教练一事,但遗憾的是暂时教练短缺。

“我来试试。”是的。
我并非有熟练的打鼓技巧;
我也是个多年没碰鼓了,更甭提打鼓;
我的经验也只仅于中学程度,难登大堂;

“我试试。” 我对音乐老师说。

第一次和小不点们的练习,一个星期六的早上。
小不点们都迟到。
我和另一个音乐老师慢慢的的把每一粒鼓都搬到场中央。
哈~原来我真的老了。
用肩膀托了三粒鼓后,我有点疲惫了。
有个小不点看见我一个人托一粒鼓,他吓坏了。

待人都到齐后,小不点们各自拿自己的鼓棒站在自己的位置自个儿打。
我站在他们的鼓阵前,简单的自我介绍后,就给了他们一个“体罚”的序幕。
罚掌上压的时候发现,他们没有基本的体能和体力。
小不点们不曾被罚过,更别说体罚。
两个小时的训练里,他们被我体罚了不少:
不听别人的节拍、自顾自的打、集队的速度慢、打鼓时不认真等等……
每一次体罚,我都会告诉他们原因。
渐渐的,他们开始接受。

昨天短短的一个小时练习,让我有小小的感动。
其中一个鼓法已经练了很多次,但由于休息了两个星期没练习都变得生疏了。
原本我只打算发那一两个不专心的小不点而已,
怎么知道其他的却说:“要罚一起被罚,这是teamwork来的~”
然后全部小不点二话不说的摆着掌上压的姿势,等着我的口令。


小不点们开始受教了。
或许,对其他人来说,不以为然,也没怎么样。
对我,也不会是种成就感,但会是一种欣慰。

有时候,我的心底总是琢磨着:到底什么驱使我留下、在这里停下脚步?
钱么?不好意思,薪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高。

目前,我想
应该是孩子们的成长,都让我们在这里停下了脚步
去留心、去看、去陪伴他们成长。

应该是这样吧…
o(^_^)o